如果换成徐老怪,这场戏,他大概率不会在室内拍,非要在室内拍的话,估计也要弄个大木桶,在木桶周围挂上薄纱或者白布,利用蜡烛或者电灯制造出烛光摇曳的迷离感和神秘感。
镜头一定要从水下拍起,从宁静的脚,一点一点往上拉,然后一个跳切,变成水珠滑过锁骨、指尖拨动水面、湿头发贴在颈后的大特写。
搞不好还要来几下水珠飞溅、发丝飘动、雾气升腾的大升格……就是慢镜头。
一定要高反差光影,冷暖色调对撞,营造一种迷离、诱惑又略带诡异的氛围……
如果换成姜闻来拍,他甚至不会专门隔出一个洗澡的空间,大概率是在厕所或者厨房直接洗了。
镜头先不拍人,主要拍环境,比如冒着热气的大锅、掉在地上的肥皂、剥落的砖墙……
拍人的时候,估计也不会拍宁靖,应该大部分时间都在拍吕文,要么拍他结实的后背,要么拍吕文的那条伤腿。
也会有特写,和徐老怪相比,姜闻更喜欢捕捉脸上的水痕、紧绷的肌肉、呼吸的起伏和炙热的眼神……
色彩肯定是偏写实了,自然光……不太合适,那就打少许硬光、顶光和侧光,一定要把吕文的肌肉线条和面部棱角拍出来,主打一个阴影浓重,轮廓分明。
镜头肯定是跟着吕文一起进去,手持摄影,营造一种闯入感。
说白了,徐老怪应该更倾向于写意和情调,姜闻讲究的是写实和荷尔蒙。
曹宝平也用了手持摄影,老陶跟着吕文一起闯了进去,但他没有拍太多宁靖和吕文的身体,而是绕着狭小的空间拍了一圈,展示了一下两人的局促。
然后……曹宝平就让演秧子的小孩哭了起来,打断了这场本就不应该存在的激情戏。
吕文很欣赏曹宝平的神来之笔,他觉得徐老怪和姜闻的方式都不合他的胃口,曹宝平做得才对。
《天狗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,没有激情戏存在的必要,吕文刚才临时加戏只是为了展示狗子的另一面,让角色更丰满,曹宝平打断得恰到好处。
就算曹宝平不打断,吕文也会自己打断……
秧子的哭声一响,宁靖的反应也很快,她立刻裹紧衣服冲了出去,吕文也迅速套上衣服,脸上的柔情蜜意瞬间被忧虑取代,一瘸一拐地跟了出去。
短暂的插曲过后,拍摄重回正轨。
接下来的戏份集中在李天狗夫妇如何处理那堆积如山的“礼物”上,按照桃花的想法,这些礼物是人家送来的,那就留下,她舍不得这么多钱。
狗子却知道吃人嘴软,拿人手短的道理,不过碍于桃花的坚持,他也有点动摇了,可当狗子第一次去了林子以后,他就知道这些东西不能拿,拿了肯定要出事。
这场戏吕文演得很真实,他拄着拐棍上了山,进了林子,看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树木,还在感叹呢,怎么长得呢?然后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。
吕文扑腾一声摔倒在地,手里的拐杖直接滚下了土坡……
从林子边缘往里面走不到十米,就能看到一片一片光秃秃的木桩,之前的疑惑瞬间解开了,吕文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村里的老百姓会这么富,也明白了自己的前两任同事为什么都高升了,更明白了孔家是怎么盖起的深宅大院……